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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 第5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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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一生荣宠,尽数毁于一旦,不禁后悔莫及,他老泪纵横,哀婉道:“臣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绝无一丝隐瞒,还请陛下看在臣为国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事涉御史中丞,便是官官勾结,是帝王大忌。

陆氏闻言大骇,不曾想司天监竟然把他的命令说了出来,立刻出列义正严词道:“你满口胡言乱语,意图污蔑本官,是何居心!你说本官贿赂你,又言语威胁,可有什么证据?”

司天监老早就把陆氏给了银子尽数花在了花柳巷,人证物证都没有,一时语塞,哽住不知如何作答:“臣绝无半句虚言,此时正是陆大人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为!”

僵持不下时,张浦从后殿悄悄进来,将一个托盘递给秦渊,低声道:“陛下,这是魏郎君和御前的刘统领方才送上来的证据,说是和司天监及陆大人有关。”

秦渊淡淡睨一眼殿下两人,将呈上来的证据一一展开。

这里头的东西,实在是精彩纷呈。

司天监这头,有花柳巷的供词、青楼女子的申冤书,司天监诸人的联名上表,陆氏那头,则搜查出一封陆才人的家书。

渐渐证据看下来,竟犯了十数件律法不容的错来。

欺凌百姓,草菅人命,前朝后宫勾结,滥用职权,谋害皇嗣,欺君之罪,数罪并罚,足以杀头。

秦渊冷笑一声,将托盘中的状纸用力掷到殿下,白纸墨迹,四散在庄严的宣政殿内。

“你们便是如此做朕的好臣子!”

“来人!司天监草菅人命,压榨同僚,勾结大臣,欺君罔上,三日后游街示众,于正德门前斩首,以儆效尤。”

秦渊看向陆氏,又想起陆才人竟然生出利用孩子争宠的念头,不禁更为震怒:“陆氏不安,同后妃勾结,陷害皇嗣,混淆帝听,险些酿成大错,乃是欺君之罪!”

“身为御史中丞,掌监察百官的职责,最需一身正气,可你枉顾了朕的信任!竟联合陆才人,威逼利诱司天监为你做事。自今日起,革去陆氏官职,全家流放至南狄服苦役,终身不得回长安。”

事情败露,陆氏不曾想过,陛下早就已经怀疑他,竟然偷偷去府里调查,不禁面如土色。

他不过只是想女儿在后宫的日子能好些一些,不曾想,这司天监不仅色胆熏天,还是个草包,竟看错了天象!

陆氏大喊着饶命被御前侍卫拖下去,此时才终于算是了结。

天象之危解除,宿州降雨,秦渊郁郁许久的心情也终于明朗起来。

大朝会上,他对宿州旱灾出力的官员和天象一直出力的相关之人施行嘉奖,封段星玄为新的司天监,又令宿州三年内赋税减半来安抚民心,一直忙碌到正午才下朝。

回建章殿的路上,气明天清,一想到宿州大旱解除,三皇子又乃大贵之子,秦渊的心头难掩畅快。

他吩咐着张浦:“今日的事,魏氏做的不错,想必是皇后交代的他。”

“皇后一直喜欢玉婉仪,她哥哥能在此事上出力,想必皇后心中也能安慰。朕记得皇后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家人,等朝中事情彻底了结,挑个好日子,便让魏郎君进宫见皇后一面吧。”

张浦点头称是:“魏郎君一直不曾入朝为官,不曾想办事如此漂亮,想必皇后娘娘也会欣慰的。”

“三皇子此时尚且在凤仪宫由皇后娘娘照看着,如今天象已破,陛下可要即刻让人送三皇子回春澜宫?”

秦渊嗯声道:“这是自然的,你传旨下去,将三皇子即刻送回春澜宫由玉婉仪亲自抚养,再好好封赏玉婉仪,她生子有功,三皇子由平白蒙冤,是委屈她了。”

“至于陆才人,她心思不纯,借皇嗣邀宠,又勾结母族混淆圣听,念在她怀着龙嗣的份上,降为采女,暂时禁足在秋梧榭待产,等生下皇嗣后就打入冷宫。”

“朕原本以为陆氏还算安分守己,才情上佳,谁知一夕得孕,竟也忘了自己的本分。”

说罢,秦渊又添道:“今日是三皇子的满月,本应好好cao办,只因天象之说才不能好好筹备,你速速去知会皇后,今晚在凤仪宫办一场小家宴,庆贺三皇子满月礼。”

张浦俯首躬身,领命退下,秦渊复道道:“去渡玉轩,朕去看看玉婉仪。”

朝堂上的大事传得虽快,也可不至于刚下大朝会便传到沈霁的耳朵里。

所以秦渊去渡玉轩看沈霁,一开始想必还是要吃冷眼。

可一想到三皇子天象一说有这样大的反转,沈霁听了必然欢喜,说不定也会对自己稍稍热情一些。

秦渊靠在龙辇上,眼看离渡玉轩越来越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在扶手上,暴露了他心里的忐忑。

这段日子以来从沈霁处感受到的冷眼疏离,秦渊心里的内疚和心痛,都让他既陌生又折磨,既心悸又意外。

始于日久天长,悟于一场天象风波。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留下一道了与众不同的影子。

来势汹汹,又让秦渊的心里难免升起期待。

后宫容貌姣好者甚多,得他一时新鲜之人也不少,然她从此,是其中一个例外。

-

渡玉轩内。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侧殿里宫人忙忙碌碌为她布菜,雕花门窗都开着,隐约能看到屋子里衣香鬓影。

另一侧的窗口,沈霁才出月子,脸色虽红润了几分,可看起来还是柔弱清冷,正支颐靠在窗台上,神色恹恹地出神。

秦渊免了门口宫人的唱礼,独自一人迈步走了进去。

“大朝会刚下,朕也不曾用过午膳,若玉婉仪不嫌弃,朕也厚脸皮在渡玉轩享用几口?”秦渊撩起珠帘,看向沈霁浅笑起来,“簌簌,朕有好消息说给你听。”

听到好消息,沈霁才淡淡掀起眸子,从位置上起身行礼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看着她仍然这样疏离的模样,秦渊难免心里不好受。

若是寻常嫔妃这样对他,他早就拂袖而去,可沈霁如此,他却不会责怪她。

秦渊顺势牵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来,牢牢地看着沈霁的眼睛说:“簌簌,朕今日要同你说的好消息,有关咱们的孩子。”

沈霁顿时抬起了眼睛。

看到她总算不再疏离冷淡了无生趣,秦渊心里总算舒服了些,牵着她的手一同坐下:“朕知道你一直悬心孩子,日夜难安。但今日大朝会上,天象已破,咱们的孩子不仅不是祸星,还命格贵重,有将相之才。”

“你放心,司天监和陆氏勾结,朕都已经处置了。司天监三日后斩首,陆氏全家流放至南狄,陆才人被降为采女,产后便打入冷宫,咱们的孩子也即刻送回你身边抚养。”

“朕亏欠你的,日后都会一一弥补给你。”

日夜期盼的好消息终于听到,沈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终于能回到她的身边,不禁热泪盈眶:“陛下所言可真?”

眼见她一双美目终于亮起来,秦渊也心头温热,安抚道:“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想必不出一会儿,前去接孩子的人就到了。”

“这个孩子刚出生就遭逢变故,如今峰回路转,拨云见日,朕也欢喜。朕打算为他取名叫子昭,从子字辈,昭为光明之意,你觉得如何?”

事情终于了结,孩子性命无虞,沈霁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段时间已经冷了陛下太久,便是再有耐心的男人,若事情了结还不依不饶,也只会白白消磨掉那几分心痛和怜悯,她现在已经有了孩子,要抓紧一切机会,给孩子和自己应有的一切。

好在对孩子这件事上,陛下十分上心,终于还是查出了事情真相,保住了孩子,也处置了那些别有用心暗中加害之人。

原司天监被处死给了个干脆利索,陆氏全家流放至南狄,一路山高路远不说,南狄又荒蛮,那蛇虫蚊蚁和瘴气稍有差池就会要人性命,多数人一路还未过去就命丧黄泉,虽未死,却比死了痛苦。

那陆才人更要被幽禁在秋梧榭,日日听着家眷被流放的消息绝望至生下孩子去冷宫,只是不知娆贵嫔为何无事。

其中缘由尚不清楚,可如此处置,沈霁也算解了一口心头之恨。

她定定地看着陛下,一张赛雪娇颜上,下唇轻咬,眼眶微红,瞧着楚楚可怜,又令人心疼。

沈霁的眼泪如珍珠般簌簌落下,压抑又克制地揪住陛下的衣角:“陛下。”

“日后,再也不要让簌簌和孩子身陷险境了。”

第67章67.067满月

时隔一个月,秦渊终于再次看到沈霁对他不那么拒之千里的模样。

美人如水,珠泪滢滢,他心中的内疚顿时攀至顶峰,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自责和欢喜,愧疚和怜爱,共同交错为一片难言的柔软,秦渊十分情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分明不是第一次抱她,可今日这般情景,却让他格外有失而复得的触动。

殿内侍奉的宫人在青檀的示意下尽数退到膳桌那一侧,隔着一层珠帘,留给陛下和小主一隅清净天地。

从三皇子刚出生那日开始一直到今日,小主就对陛下冷冷淡淡的,半分也不愿意亲近,虽然人人都猜到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可谁也不能说什么。

今日陛下带来好消息,她们这些底下的人看着陛下和小主能够和好,心里头也是高兴的,至于午膳本就热着,多放一会儿也无妨。

两人抱了一会儿,肌肤相亲时,好似因为孩子而产生的膈膜也淡了几分。

这时候,周岳从外头进来说乳母抱着三皇子回来了。

沈霁闻言大喜,立刻奔到外头去见她的孩子。

四个乳母摆着子昭从外面进来,见玉婉仪飞奔出来迎接孩子,乳母们也不禁动容。

她们福身向小主请安,笑着将尚在襁褓中的三皇子给玉婉仪看。

一层薄薄的锦被包裹着的小小婴孩,生得白嫩可爱,半点也不怕生,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看着沈霁,眼睛仿佛还在笑。

这样小一个孩子,估摸刚有她半臂长,便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她的亲生骨rou。

沈霁越看孩子越喜欢,小心翼翼地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生怕有一点用力便会压着他。

乳母嬷嬷笑着说:“您瞧小主,果真是血浓于水,三皇子一瞧见您就笑,一双眼睛弯弯的,高兴呢。”

沈霁抱着他眼泪婆娑:“我瞧孩子如今养得极好,嬷嬷们有心了。你们放心,只要养好三皇子,该有的赏赐我绝不会亏了你们。”

侍奉三皇子的嬷嬷们忙说道:“三皇子满月前都在凤仪宫由皇后娘娘养着,娘娘十分用心,便是夜间也时常起身查看孩子的情况,生怕有一点怠慢,奴婢们是照顾三皇子的奴婢,不敢有失。”

沈霁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婴孩,甚至忘了时间,浑然未觉秦渊正站屋口,遥遥看着她和孩子,眼中温情无限。

这一幕从前只在他的臆想出现过,不曾想,如今真的照进了现实。

不大不小一方院子,仆从环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从一眼惊艳,到久处心安,在沈霁身上,他好似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书中所说家的感觉。

不是高处不胜寒,也不是尔虞我诈费心讨好,更不是相敬如宾,权衡算计。

这种感觉,很好。

秦渊牵着沈霁一同将三皇子送入渡玉轩的侧殿,照料到他睡着才离去。

午膳这时候都已经有些凉了,好在小厨房日日开着,给沈霁熬药和炖煮药膳,热一热也很快。

一顿午膳用罢,秦渊又在渡玉轩陪了沈霁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回到宣政殿处理政务。

张浦回来禀告,说陛下的旨意都已经下达各宫安顿好了。

说起来也是唏嘘,那陆采女有孕本是大喜事,可偏偏不安分,想利用龙胎争宠,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被圈禁在秋梧榭。

她刚听到消息时起初还十分挣扎,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后来还是张浦好生讲了一通,她才看清现实,知道自己这件事竟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

陆采女是不成了,倒是娆贵嫔看得分明,一听这消息,半点也没为陆采女说话,反而皱着眉让人赶紧将她关起来,扭头就进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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