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滴。
小姑娘哭了。
周廷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眼睛睁大,眼前的状况他是没想到的。说实话,刚开始他确实有点难受,可现在……他不就逗弄了她两句吗,小姑娘这么较真?
还有,这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怎么眼泪跟大豆一样一滴滴地落,不带停的。
周廷手忙脚乱连抽了好几张纸,坐到陈最最旁边,弯脖子看她,手探前探后,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陈最最抽了一声,抢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
周廷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叹气,自言自语:“是我对不起,我不该逗你。瞧,都哭了。”
陈最最没听清,抬头,软声问:“你说什么?”正好对上周廷似笑非笑的眼睛,情绪在决堤边试探,“你还在怪我吗?”
陈最最眼睛又红了,周廷一愣,举双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他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看着她水盈盈的眸,沉默了半晌,一字字说:“我不怪你,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相信你。”
“真的吗?一点都不怪了吗?”
“真的。一点都不怪了。”周廷深深吸了口气。
“所以,我们不哭了,好吗?”
--------------------
第12章 她
===================
翌日,陈最最起了个大早,打的士前往市中心,按照与音乐老师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太禾音乐教室。
整个音乐教室有两层,一楼售卖乐器,二楼才是上课的地方。
陈最最的声乐私教是个喜欢扎低马尾,眼睛圆圆,长得很恬静的女人。
路南老师人很温柔,带她练气息,测音准,每一步都很耐心,细致。
中秋加国庆连放八天,陈最最每天打卡连上了七天,才把音准和共鸣练出一点成效出来。
路南夸她有天赋,声音可塑性很强,如果能继续坚持学习,前途不可限量。
陈最最一开始也只是想试试水就报了一个速成课,她虽然确实感觉有了提升,但不怀疑是希望她能交钱报长班,有夸大其词地说。
她倒是不在乎报班的钱,只是收假后她还要上课,训练,音乐教室离学校至少有半个小时路程,她根本没有时间这么折腾的。
陈最最婉拒了路南的报班邀请,拿着硬塞给她的资料走下了楼,却在这时看见了熟人。
“咦?小云?”陈最最有些惊喜地上前。
闻小云在和吧台的招待生沟通着什么,看见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把摊开在桌面上的纸收回裤兜里。
“你怎么在这里?”陈最最看了吧台里的王由一眼,“你是来买贝斯的吗?你的贝斯果然坏掉了?”
之前陈最最就听叶斌说过,闻小云练习勤,贝斯隔一阵坏一次。放假前,他就发现闻小云的贝斯音准偏差到不行了。
“不是的,我,我是来修贝斯的。”闻小云说话快但很轻,有点像女孩子。
“为什么要修?”陈最最不解,“你的贝斯那么容易坏肯定是从根上就不行了,直接换一个不是更好?我帮你一起挑?”
“不,不用了。”闻小云推了推他鼻子上的黑框眼镜,“我学校还有事情,我先走了。”他抬眼看向王由,交待道:“贝斯麻烦您了,我明天来拿可以吗?”得到王由的肯定后,他匆匆走了。
陈最最呆看他离开,还没反应过来,等想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坐上出租车逃走了。
陈最最站在马路边,被风呼了一脸。
清醒了。
国庆的最后一天,游客返程了,古镇人顿时人去镂空。
空荡的街道边,路牌下,长椅上,原本被人扔了很多奶茶杯和装着没吃完东西的塑料袋,也在第二天晨曦升起的时候被田螺姑娘带走。
人少了,陈最最就很开心,整条小吃街都随便任她挑选。她先是走到古街的尽头,当看见酒馆门上的‘Close’字牌后,她兴致缺缺往回走。
也是,谁家酒馆大中午营业呀。
陈最最爸妈要下午才回到家,中午的饭还得她自己解决。
今天不想吃馄饨,她换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煎饼摊子。第一次吃煎饼,不知道量,点了一个全家福。
等待的过程中,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
陈最最扭头,是周廷酒馆的老板,好像叫刘哥。
刘哥似乎刚起床,头发跟鸡窝一样,胡腮也没修理。这样潮冷的天气里穿着一件背心和大裤衩,人字拖。
“哟?小姑娘?你怎么在这啊儿?”刘哥揶揄,“这么早就来等周廷啊。嘶,”他看天思考,“但他今天好像不来。”
“他今天不上班吗?”陈最最眉头微蹙。
“对啊,”刘哥朝她点头,然后用手机扫付款码,朝煎饼摊的老板说:“老板,给我来个全家福,多搁点辣酱。”然后又抬头看陈最最,“你他女朋友,你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