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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们好久没见了吧,chloe也挺想你的,等你回来好好见见。】
中场休息,一群人大汗淋漓地往休息区走,粗重的呼吸声和汗水濡湿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言牧不动声色地挪到边角给大家让位。
周存走过来的时候,言牧旁边已经坐了人,他走到言牧面前,拿起他手边的水灌了一大口,水已经不冰了。
他背心的后面已经浸湿,周存用手背擦擦嘴角,喘着粗气,垂下眼看响言牧。
言牧的脑袋依旧缩在外套下,脸全在阴影里,防护做得很周到,只是周围这一群人的汗味,他恐怕是受不了。周存看着一言不发的言牧,恐怕内心在跳脚了。
周存扯扯嘴角,故意伸出手,用淌着汗的手指蹭蹭他鼻子。
预想中的嫌弃没有出现,言牧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周存,周存也眨巴着眼,疑惑地回望过去。
然后对面人才后知后觉地脸皱成一团,抓过外套袖子就往脸上擦。
“嗯——走开!脏死了!”
周存当即乐了,旁边的人看过来,也跟着笑起来。
“你热傻了?”周存笑弯了眼。
言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机递给他,“你有消息。”
“哦。”周存接过来,往上滑开屏幕,看了眼消息,就打起字来。
言牧在外套下悄悄抬起眼,留神着周存的表情,他看到他很浅地笑了下,但就这么一点笑意,也足够让言牧的心跟着往下沉。
而且他按手机键盘的时间很短,只有一声打字音。这么短的回复,应该只有可能是“好”了吧。
晚上的戏是在乔初家,实际拍摄地和陈知桉的家挨得很近。主要是乔初和他父亲的吵架戏,需要很强的爆发力。
“cut!”
言牧用手背拭去挂在脸颊上的泪,助理胡潇递了瓶水给他。
李导走过来,耐心地指导言牧,“他骂你的话你不要听进去,你表情是对的,乔初应该是愤怒的,可是你的眼神很难过。乔初那么自信、那么骄纵,他不会反思,不会觉得自已错了,当然更加不会因为这事流泪。”
言牧把脸上的泪水都擦拭干净,化妆师过来帮他掩盖泪痕,他认真地听李导说话,犹豫再三还是弱弱地问。
“乔初不是爱陈知桉的吗?他这样激怒他父亲,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是很有可能会害到陈知桉啊?”
李导想了想说:“乔初不是个做事会考虑后果的人。从结果来看他这么做不对,可这就是他,自由、烂漫、不受拘束。这也是他最为人诟病的地方,不是每个人都懂怎么爱人,但爱就是爱。”
李导拍拍言牧肩膀,看他似乎有些出神,“嗯?明白吗?”
言牧回过神,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他敛下眼皮点点头,“明白了,谢谢李导。”
李导:“好,那我们继续。”
“《情人》第16场第3次,action!”
乔父把拐杖敲得邦邦响,“从现在起,我不许你再去见那个变态,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你说他是变态?你看过他的画嘛!”乔初忍无可忍。
“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去看那些淫秽的画!”
“淫秽?”乔初气笑了,“那也没你脑子里的东西淫秽,你的钱也没少花在这种地方!”
“你居然敢这么说你父亲!”乔父大吼道,用拐杖用力地打了下他的小腿,“我告诉你,最好外面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不然我弄死他!”
……
收工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言牧慢吞吞地回到房间,洗完澡换好睡衣,再慢慢地躺到床上,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十五。
今天拍的戏不少,除了下午休息的时候看周存打球,其他时候一直在忙。按理说这个时候言牧躺到床上肯定能倒头就睡,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言牧坐起身,拿过剧本,想再背会明天的台词,背着背着又开始走神。
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受戏的影响。
打开窗户,言牧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曲起腿,双手抱住自已的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缩成一团。
晚风轻抚着他的皮肤,很凉爽,风过后空气里又有股夏日特有的余热,在深夜时还没散尽。
要是让周叔叔云阿姨知道自已对周存有过分的想法,恐怕也会像乔父那样生气吧。
不过,又不一样。
周存的家人教养都很好,应该不会闹得这样难堪。
“这能有什么感觉啊?”
周存前几天的话还回荡在他耳边。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主动一次,借着这部戏里的亲密关系,想尝试做一些朋友做不了的事。
都说身体是最诚实的,期望着周存能有一点异样的反应,结果根本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