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玩笑话,我不需要谁带,我本来就坏。
余柏言在我面前始终都是神秘的,但这问题的根源在我,很多事情我想很多却不肯亲自问问他。
我过分的不自信让我认定了他这辈子只会选择在卓越那棵树上吊死,至于我,卓凡,只是他上吊时脚边摇头晃脑的一棵草。
“没有。”余柏言回答我,“我们不会在一起了。”
他看向我,斩钉截铁地说:“咱们俩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比我和他复合的可能性大。”
这话我不喜欢。
我和我哥不该一起出现在这样的句子里。
我手揣在口袋里,“呸”了一声。
余柏言冲着我大笑,以为我是在呸他,以为我是对他幻想我们恋爱而感到不悦和恶心。
其实我呸的是自己,我哪配像我哥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余柏言身边。
也是很后来我才知道,余柏言一直以为我其实很讨厌他,他以为我在他身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哥。
他以为我喜欢的人是卓越。
当我得知这件事,震惊到无以复加,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的回答是:“你自己可能没察觉,那几年你就像一株向日葵,卓越是太阳,你的脸永远看着他。”
这话是没错,但我看着他的原因并非是爱,我根本就是在好奇他、模仿他甚至嫉妒他。
我没想到,这让余柏言会错了意,让他误以为我在透过他感受我哥的体温。
第22章
我从来都不会好好表达自己的感情,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人教过我该怎么做。
我的养父母对我还算不错,但他们的人生中并不存在“爱”这回事,他们之间是“凑合过日子”,他们对我是“养儿防老”。
从我有记忆开始,养父母之间就存在着我无法理解的矛盾。
他们好像每天都在吵架,互相咒骂,偶尔还会说出希望对方死掉的话。
在他们身边生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有时候会舔着脸问他们:“你们那么希望对方死,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对乡下夫妻的人生观里是不存在离婚这件事的,即便他们有几次一个人拿着铁锹另一个人拿着菜刀,在邻居的阻拦下才没弄死对方,但他们也没想过要离婚。
可以死,但不可以离。
离婚是比杀掉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掉还可怕的事情,因为离婚很丢人。
在我生长的那个穷乡僻壤,这样的夫妻关系不少见,当然也有家庭看起来相对和谐的,但我从不知道那样的家庭是怎样相处的。
也因此,我自己对“爱”的感知是有偏差的。
一直以来我自己绞尽脑汁去理解这个字,可总是不得要领。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我跟余柏言之间才会分分合合,到最后筋疲力尽了才愿意好好承认我有多爱他。
我哥回北京之后,我跟余柏言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那时余柏言已经开学有一阵子,而我每天为了见他一面,又骗爸妈我要补课。
其实也不算骗,我真的去补课了,只不过补课完毕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跑到马路对面的学校去找余柏言,和他在挂满了雪的松树林里接吻。
我喜欢和他接吻,他也是我唯一的接吻对象。
说起来有些可笑,那个时候我对这件事的沉迷可以用“上瘾”来形容,每天睁眼闭眼都在渴望那个缠绵又热烈的吻。
我一直觉得,那个时候余柏言应该也把这件事当作巨大压力之下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因为每一次我们接完吻,他都会把头埋在我颈间沉默好一会儿,如果不是冰天雪地我们还站着,我真的会怀疑他睡着了。
原本一直这样下去挺好的,直到那天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他接完吻,我偏要问一句:“你和我哥除了接吻还做过别的事了吧?”
我有多阴暗呢?我希望他回答“是”,然后我就会追问他和我哥□□的感受,接下来我就会向他提出要求:我也要做。
我也要和他□□。
但余柏言只是愣了一下,回答我说并没有。
他说:“卓越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