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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贺昭仿佛跟谢庭川置气似的,故意好几日不搭理他,甚至朝廷中有和谢庭川不对付的官员,在上朝的时候指桑骂槐,说他恃宠而骄,贺昭也不反驳。
要知道,从前若是有人在上朝的时候对谢庭川明嘲暗讽,贺昭都是会发火的。
足以见得谢庭川这位“宠臣”在贺昭心目中的地位。
这事儿一过,其他人也明里暗里地递了奏折,参了谢庭川一本。
说他功高盖主,恃才傲物,说他不上朝请安,不敬君主,甚至有人怀疑他在西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言语隐隐有些粗鄙下流。
贺昭批阅了那些“恃宠而骄”“依仗皇上宠爱”“清冷自大”的奏折,但是把个别诽谤造谣的奏折捡了出来,尤其是暗示谢庭川在西北养了几个姘头的那一本,直接丢火坑里烧了。
陈德宁在一旁,摸了一把冷汗:“陛下,御膳房为您备了莲子燕窝粥,陛下可要用一些?”
贺昭脸上戾气未散,有些蔫蔫地点了点头。
他一天都没用膳了。
想起谢庭川就来气,想起这些给谢庭川造谣的文官就更来气。
这些官员真是尸位素餐,吃饱了撑的,才去天天关心一个武官有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
“谢将军这几日身子如何了?”贺昭忽然开口,“你等会儿差个太监去问问。”
陈德宁顿了顿:“是。”
“若是礼部的人忙不过来,”贺昭说了一半,停住了,“那就再加派人手,不要去烦谢将军,他只是个督公。”
陈德宁练练点头:“礼部的人不敢叨扰谢将军。”
“他若是愿意出府,就叫他去迎迎那些使臣。”贺昭又嘱咐道,“对了,涟国的人可到了?”
陈德宁眼珠子一转,颔首道:“大概就是这几日了。”
“来的是什么人?”贺昭的脸色微变。
“是……”陈德宁有些尴尬,放低了声音道,“涟国的辅国将军。”
涟国的辅国大将军是个狠角色,齐国之所以和涟国僵持那么多年,就是因为对方有个辅国将军。
若是个堂堂正正的军人,或许贺昭会敬他几分,但是坏就坏在这人十分阴毒,身边还跟着几个狠厉的谋士,不少齐国将士都栽在他手里了。
包括谢庭川……虽然他不说,但是贺昭知道,这人身上有不少伤口都是拜那位辅国将军所赐。
贺昭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在案上轻轻敲了几下。
陈德宁立刻会意:“驿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涟国使臣只能宿在京城中的酒楼里了。”
贺昭的手指还在敲,手上的力道似乎还加重了些许。
“京城中的酒楼……这几日也满了。”陈德宁脑子转得飞快,“恐怕房间也供应不上,到时候只能住在京郊的空宅中,奴才记得先前被抄斩的太学博士一家,就是住在西城那个宅子中。已经……好些年没打理了,到时候宫中还得派人收拾一番。”
贺昭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勉强答应了。
“你下去吧,朕等会儿还要批一会儿折子。”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使臣进京之前,叫礼部尚书再进宫一趟。”
“是。”陈德宁道。
他刚后退半步,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询问道:“陛下,这些安排要跟谢将军知会一声吗?”
贺昭听到“谢将军”,眉毛压深了些许,他想起来他还跟这人闹着别扭。
“不用。”他沉着声音道,“你直接办了就是。”
第22章 有话就说
一连半个月,谢庭川都没有进宫。
如贺昭所说,如果对方不召见自己,自己是不会主动找他的。
生辰宴如往年一样,没有什么需要大改动的地方,谢庭川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去礼部尚书那儿聊一会儿,平常就窝在家中。
梁临砚和陆怀安都没再来找他,偌大的将军府总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