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此,长达近十年的北齐南侵,这才落下帷幕。
时间一晃而过,已经百余年,书房内的一众人等,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当年的惨烈战事,但都听父辈们讲过,对北齐的凶残,个个心有余悸。
心有戚戚焉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北郡的主心骨,萧景。
萧景垂目沉思片刻后,示意人将一派天真的团哥儿抱走。
他起身走到书房内的舆图前,背着手,静静的看着舆图,他的目光在北齐与南梁之间,来回转动着。
众人屏息,等待着萧景的决策。
良久之后,萧景抬手轻轻点了点陇西所在的陇右道,他转过身,扫视着众人沉声道:“太子登基,尚且不足为惧!”
“朝廷兵马残部,投奔太子,也不足为惧!”
“可北齐兵马南下,却不得不叫人慎重!”
“这几件事,一而二,二而一,确实棘手!”
说到事情棘手,书房内众人面上都愁眉不展。
紧接着,萧景又扬眉,凛然道:“可我萧景不惧!”
“诸位也不必惊慌!”
“咱们北郡精锐一向锐不可当,北齐既然敢南下,那咱们就迎头痛击!”
“正好,叫北齐瞧一瞧,咱们北郡,才不是如豫王那般的软骨头!”
“是!”一众将领们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神情微霁,齐齐应声。
萧景转身看向卫戚正色道:“北齐那里可有消息,预计有多少兵马南下?”
“那豫王,可是撇开太子,要另起炉灶?”
卫戚应声:“回大人,传回来的消息说,北齐预借精兵十万,随豫王南下收复京都!”
“属下的人,探听到豫王借兵后,预备与太子汇合!”
卫戚话音刚落,书房内一众将领们纷纷神色大变,如冷水滴入沸腾的油锅一般,“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十万?”一位将领双眼瞪的老大,鼻孔扑着粗气:“北齐这哪里是借兵?”
“这是想来灭了咱们南梁的罢?”
“简直是狼子野心!”
“就是!”几人纷纷附和着:“豫王这愣头青,还朝北齐借兵,他也不怕自己个儿成了北齐人的刀下鬼!”
“哎-----!”
“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一手扶剑,大手一挥:“怕个逑!”
“来便来,咱们北郡怕过谁?”
“都沾个北字,难道咱们北郡就低人一等?”
有人驳道:“说的容易,咱们北郡实力虽然是一众节度使中首屈一指的,但是北齐的兵马,难道是吃素的?”
“听说,当年北齐就是仗着那支重骑兵,所向披靡,这才横扫南梁无敌手!”
“这么些年下来,有谁战胜过北齐的重骑兵?”憾凊箼
这话一出,一众人等,顿时神情黯淡下来。
有人不服气道:“难道咱们北郡的骑兵,就逊色于人了?”
“大敌当前,何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见众人争论不休,萧景抬手一压,众人忙住了口。
萧景环顾众人,神情凝重道:“豫王借了北齐兵马,去与太子人马汇合,必定会从陇右道而来,经秦州、入岐州,直奔京都!”
“传我的令!”
一众将领们,精神一震,纷纷听令。
萧景沉声道:“河南道,汴州等各州府,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城兵马外,其余精锐即刻集结,赶赴京都待命!”
“眼下在山南道、淮南道、以及在蒲州拦截河东李家的兵马,也即刻集结,尽数来京都待命!”
“等咱们北郡各路大军集结完毕,立即开拔,赶赴岐州,结阵以待北齐兵马!”
这道命令一下,将领们顿时变了神色,有人不赞成道:“大人,不可!”
“前几天才您才下令叫咱们屯在淮南道的兵马攻打庐州,眼下他们即刻集结,抽调到京都来,这也就罢了,可山南道的兵马,怎么也调了过来?”
“这下,岂不是将咱们之前辛辛苦苦打下的山南道各州府,拱手让人?”
几人点头附和着:“是啊,大人!”
“蒲州的兵马不能动啊!”
“若无咱们的兵马在蒲州牵制,河东李家早就南下雍州了!”
“就这般将各地的兵马,都撤到京都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众人纷纷赞同道:“说的是啊,咱们北郡这么些年来苦心经营,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眼下半壁江山在手,若是就此放弃,岂不是为人做了嫁衣裳?”
“大人,大家伙儿说的是!”有人朝着萧景拱手诚恳道:“咱们一旦撤兵,那湖南节度使蔡家、庐州梁家、河东李家,必定趁机攻占那些州府,咱们北郡耗费那么多银钱人马打下来的州府,转眼易主,我等不甘心!”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