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不简单。”城主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黑雾,雾气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景象:
一座巍峨的宫殿屹立在血色荒原上,周围环绕着滚滚魔气,宫殿上空盘旋着无数狰狞的魔影。
“兜率宫如今是魔尊的地盘,他手下有三千魔将,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狠角色。宫内的丹炉由九幽魔火镇守,触之即焚,连魂魄都能烧成灰烬。”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去?”李长夜冷哼一声,神色嘲讽。
“选择权在你们。”
城主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去,你们可以继续在这永夜城苟活,百年千年,与这些堕仙无异。去了,若能成功带回丹药,我会告诉你们一些真相,甚至赐你们一缕本源之气。”
“本源质气?”赵凌峰眼底闪过一抹贪婪。
他低头沉默片刻,忽地抬头看向我和李长夜,“我觉得值得一试。”
“你疯了?”李长夜瞪着他:“那地方听着就是九死一生,你眉心那黑莲还没闹够?”
“力量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拿?”赵凌峰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执拗:“你们也看到了,哪吒那家伙死前都差点翻盘。若我们再强一点,他还能猖狂到哪去?”
我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摩挲着青霜剑的剑柄。
城主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兜率宫的丹药虽堕化,却能极大增强实力,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可那地方的危险同样不容小觑,魔尊、三千魔将、九幽魔火……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道催命符。
“三生,你怎么说?”赵凌峰转头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若不去,我们困在永夜城,早晚被这死气磨灭道心。若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同意。”
李长夜咬了咬牙,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最终叹气道:“行吧,算我一个。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死在那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んΤTρs://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决定已下,我们三人便不再犹豫,各自开始为潜入兜率宫做准备。
大殿内的城主并未多言,只是挥手丢给我们一枚刻满魔纹的玉简,里面记录了兜率宫的大致地形与魔物的分布。
他最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记住,九幽魔火不只烧肉身,更烧人心。别让它找到你们的破绽。”
随后,他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殿中,只留下空荡荡的血色灯笼在穹顶摇曳。
回到石屋,我摊开玉简,神识探入其中。
玉简内的景象模糊而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过,只能大致辨认出兜率宫坐落在一片血色荒原中央,四周被一条环形血河包裹。
河水翻滚间隐约可见无数残肢断臂在其中沉浮。
宫殿本身分为三层,外层是魔将驻守的血炼场,中层是九幽魔火淬炼丹药的炉鼎殿,最深处则是魔尊的幽冥殿。
地图上标注的魔物种类繁多,有吞魂魔鸦、血骨傀儡,甚至还有一种名为“噬心鬼母”的存在,据说能钻入修士识海,吞噬道心。
李长夜看完玉简,脸色阴沉:“这地方简直是炼狱,进去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十几张雷符,开始以本命精血重新绘制困阵,试图增强威力。
赵凌峰则盘坐在地,闭目调息,眉心的黑莲印记微微发烫,隐约间似有低语从他体内传出。
我注意到他指尖的黑烟比之前更浓了几分,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三天后,我们整装待发。永夜城的天空依旧昏暗,风中夹杂着腐臭与血腥气。
我们沿着城主指引的秘道离开永夜城,踏入血色荒原。
刚一踏入这片土地,脚下的地面便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
我低头一看,荒原的裂缝中渗出缕缕黑红相间的液体,像是血液与魔气的混合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甜味。
“小心脚下。”
我提醒道,青霜剑已横在身前,剑光映照出一片幽冷的寒芒。
李长夜紧随其后,雷枪挑开一块凸起的血土,里面赫然露出一只半腐的眼球,眼球表面还覆着一层蠕动的黑色虫子。
他咒骂一声,雷符甩出,将那片区域炸成焦土。
赵凌峰走在最后,归墟剑鞘在他腰间微微颤动,似在回应这片荒原的诡异气息。
他忽然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一怔,凝神细听,果然察觉到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一个女子在轻声呢喃,又像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钻入耳中直刺识海。
我立刻运转清心咒,才将那声音压下。
“别分神。”我沉声说道:“这地方处处透着邪门,咱们得尽快穿过荒原。”
血河试炼荒原边缘便是那条环形血河,河面宽约百丈,水流湍急,血浪翻滚间隐约可见无数人脸在水下挣扎,发出无声的嘶吼。
河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雾气中隐约有细小的影子游动,像是某种活物。我们三人站在河岸边,眉头紧锁。
“没桥,也没舟。”李长夜皱眉喊道:“难道要游过去?”
“游过去怕是连魂魄都被啃干净。”我摇头,神识探向血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识海一阵刺痛。
赵凌峰冷笑一声,抬手甩出一枚魔纹石,可石头刚触及河面,便“嗤”地一声化作黑烟,连渣都没剩。
“看来得另想办法。”我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河面上那些漂浮的残肢上。
这些残肢虽残破,却并未完全腐烂,甚至还有些在微微抽动。
我心念一动,取出几枚清心丹碾碎,混入一滴本命精血,抛入河中。
血丹落水,瞬间激起一阵涟漪,河面下的残肢像是受到召唤,迅速聚拢过来,竟拼凑出一条由尸块组成的“浮桥”。
“这……”
李长夜瞪大了眼,显然被这诡异一幕震住。
我咬牙道:“别管了,走!”
说完,我率先踏上浮桥,脚下传来一阵冰冷而黏腻的触感,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拉扯我的靴底。
我强压住心中的恶心,运转灵力护住全身,疾步前行。李长夜紧随其后,赵凌峰则落在最后,每迈出一步,他眉心的黑莲印记便微微亮起,像是与血河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浮桥并不稳定,走了一半,河面突然翻起滔天血浪,一只巨大的血手从水下探出,五指如钩,直抓向李长夜。
他反应极快,雷枪一挑,枪尖爆发出刺目电光,将血手炸得粉碎。
然而,血手刚散,又有数十只从河中升起,每一只都缠绕着黑色锁链,锁链尽头悬着哭嚎的怨魂。
“别恋战!”我大喝一声,青霜剑挥出,一道寒光剑气斩断数只血手,趁隙拉着李长夜向前冲去。
赵凌峰却停下脚步,归墟剑鞘猛地一震,鞘中飞出一道黑气,化作饕餮虚影,一口吞下三只血手。
他舔了舔嘴角,低声道:“味道不错。”
我心头一沉,却没时间多想,只能咬牙继续前行。
血河的试炼远不止这些,当我们终于靠近对岸时,河面骤然裂开,一尊巨大的血骨傀儡从水下升起。
它高达十丈,浑身由无数骨骸拼凑而成,头颅处嵌着一颗血红色的晶核,双目空洞却透着渗人的杀意。
“这是血骨傀儡!”
李长夜低吼,七张雷符同时甩出,化作电网试图困住傀儡。
然而,傀儡只是挥出一拳,电网便被生生撕裂,拳风带起的血雾几乎将我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