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三个游荡在永夜城中,逐渐深入永夜城的腹地。
这里的堕仙比石屋附近更多,也更诡异。他们的形态千奇百怪,有的甚至让人怀疑他们是否还算“仙人”。
第二天,我们在一座残破的石塔前停下脚步。塔下盘坐着一个身披破烂道袍的堕仙。
他的头发枯黄如草,脸上满是龟裂的痕迹,像是一块风化的老树皮。
他双手捧着一卷道经,但道经早已残缺不全,只剩几页薄纸在风中微微颤抖。
他低声呢喃着什么,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诅咒。
我蹲下身,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呢喃中夹杂着一些熟悉的词句——“天皇境”“九霄雷劫”“仙帝之位”。
我皱起眉头,低声道:“这家伙……难道是仙界的某个大人物?”
“仙界大人物?”赵凌峰凑过来,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老家伙以前可能是仙帝?”
“有可能。”我站起身,凝视着他龟裂的面容:“这些词不是普通修士能接触到的。他或许曾是天皇境的强者,甚至渡过九霄雷劫,但现在……”
“现在就是个疯子。”
李长夜接过话头,雷光在他指尖跳跃:“你看他的眼神,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堕仙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我。
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焦黑的牙齿,嘶哑道:“仙帝……哈哈……仙帝已死……永夜永夜……”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呢喃,仿佛刚才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
“啧,真是疯得彻底。”赵凌峰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仙帝又怎样,还不是堕成这副鬼样子。”
我沉默片刻,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这个堕仙的过去或许辉煌无比,但如今他被困在永夜城,成了一个疯癫的影子。这座城到底藏着多少这样的秘密?
第三天,我们在一片开阔的废墟中看到了一幕更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个身形高大的堕仙站在废墟中央,他的身体一半是晶莹剔透的仙骨,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另一半却是蠕动的黑色肉团,肉团表面长满了细小的触手,像是在呼吸。
他手中握着一柄断裂的仙剑,剑身上刻着繁复的星辰纹路,隐隐透出一股曾经无敌的气势。
“这是……”我停下脚步,剑道法则的感知扫过他,发现仙剑的材质非同寻常。
“星辰仙剑?”李长夜眯起眼睛,雷光在他指尖凝聚:“这玩意我听说过,传说是仙界某位剑仙的至宝,能一剑斩断星河。这家伙难道是那位剑仙?”
“有可能。”我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但他现在的状态……”
剑仙察觉到我们的注视,他猛地转过身,仙骨半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黑色肉团半边的触手疯狂蠕动。
他挥动断剑,剑气如狂风般扫过废墟,地面被划出一道道深痕,却毫无章法,像是一个疯子在发泄。
他嘶吼道:“星河……星河已灭……我灭了它……哈哈哈……”
“疯了。”赵凌峰皱着眉,归墟剑嗡鸣了一下:“这家伙以前可能是剑仙,现在就是个疯子加废物。”
剑气扫到我们身前时,我轻挥冰剑,一道无形的剑气迎上去,将他的攻击轻易化解。
堕仙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挥剑的动作更加狂乱,直到体力耗尽,他才颓然倒地,嘴里还在低声呢喃:“星河……永夜……”
“又是永夜。”李长夜皱起眉头,“这些家伙嘴里老念叨这个,到底啥意思?”
“也许是这座城的某种执念。”我收起冰剑,目光扫过废墟:“他们曾是仙界的大人物,如今却都堕成了这样。永夜城对他们来说,可能既是避风港,也是坟墓。”
随着我们在永夜城闲逛的日子增多,见到的堕仙也越来越离奇。
有的堕仙彻底陷入了疯狂,有的则沉默得像一尊石像,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第四天,我们在一座黑铁塔楼前看到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堕仙。
他的锁链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根锁链都深深嵌入他的血肉,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他的眼神疯狂而炽热,嘴里不断重复着:“锁住……锁住它……不能放出来……”
“锁住什么?”赵凌峰皱着眉,走上前想看个清楚,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逼退了几步。
“别靠近。”我拦住他,剑道法则的感知探过去,发现堕仙体内封印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像是一头沉睡的凶兽。
“他可能是自己把自己锁起来的,怕体内的东西跑出来。”
“自封?”李长夜眯起眼睛,雷光在他掌心凝聚:“这家伙以前得多强,才能压制这么恐怖的东西?”
“至少是仙王级别的存在。”我低声道:“但现在,他疯得只剩本能了。”
堕仙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们。
他突然咆哮一声,锁链剧烈颤动,地面都被震出一道道裂痕,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挣脱,只是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呢喃:“锁住……锁住……”
“疯得到时很彻底。”
赵凌峰啧了一声,转身走开:“这地方的堕仙,一个比一个吓人。”
第五天,我们在一片雾气弥漫的空地上看到一个沉默的堕仙。
他盘坐在地,身形瘦削如枯骨,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鳞片,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身周环绕着一圈淡淡的仙光,但仙光中夹杂着丝丝黑气,像是在缓慢侵蚀着他。
“这个看着还正常点。”赵凌峰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至少没疯得乱喊乱叫。”
“未必。”我停下脚步,感知扫过他,发现他的体内灵力早已枯竭,仙光不过是残存的余韵:“他可能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还没腐烂。”
“死了?”李长夜皱起眉头,雷光探过去,触碰到堕仙时,仙光微微一颤,随即消散。
堕仙的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堆灰白的粉末,随风飘散。
“还真死了。”赵凌峰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坐在这儿装活人,吓我一跳。”
“他可能是故意让自己枯竭的。”我低声道,眼神失落:“他宁愿死,也不愿继续堕下去。”
“啧,这永夜城真是啥怪事都有。”李长夜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前行,“走吧,看看还有啥稀奇的。”
第六天,我们在一座废弃的殿堂前看到了迄今为止最诡异的一幕。
殿堂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血茧,足有三丈高,表面布满蠕动的血管和猩红的肉瘤,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血茧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每一次颤动,地面都会传来低沉的震响。
“这是啥玩意?”赵凌峰皱着眉,归墟剑嗡鸣了一下,“看着像个活的。”
“是个堕仙。”我停下脚步,剑道法则的感知探过去,发现血茧内有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但混杂着浓烈的魔气和疯狂的意念。
“他把自己裹成了这样,不知道在干什么。”
“把自己裹成茧?”李长夜眯起眼睛,雷光在他掌心凝聚:“这家伙不会是想蜕变成什么怪物吧?”gǎйqíиG五.cōm
“有可能。”
我叹息道:“他的气息很强,至少是仙皇级别,但现在完全疯了,可能在用这种方式追求某种蜕变。”
血茧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表面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一股猩红的雾气从中喷出,雾气中隐隐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一头困兽在咆哮。
赵凌峰皱着眉,挥剑斩出一道剑气,试图切开血茧看个究竟,但剑气触碰到血茧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