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惟:“蹭学分。”
倪知:?
连席家人都要蹭学分吗,崇德学院是不是过分铁面无私了。
大概是他质疑的神情太明显,席惟说:“是校长请了我舅舅来弹琴,他不来,把我推过来了。”
倪知对他的家庭成员没多少了解,点了点头,问他:“还有事吗?没事我继续拖地去了。”
别说,心无旁骛地拖地还挺解压的。
至少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昨天看了学分制度之后,倪知就有了危机感。
要是期末真拿不到A,那他不如不穿书!
这可是他身为学霸的尊严问题!
他系着围裙,胳膊上还戴着袖套,明明看起来应该有些滑稽,但他神情淡然,细腰不过一握,眉心自鼻骨连出秀丽漂亮的三角区,就好像要去做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ash;&ash;至少比和自己说话要重要。
席惟抬手,伸向倪知,倪知后退半步,席惟本该落在他面颊的手就落了下去,修长指尖抵住他的衬衫领尖,而后将那枚海蓝宝的颈扣系在了领子正中。
倪知手里还拿着拖把,第一时间没有躲开,席惟已经收回了手,歪着头欣赏了一下:“还不错。”
算不上明亮的光线里,席惟的眼呈现出一种冰冷肃杀的浓黑,耳后的双头蛇幽幽地闪着银蓝色的光,慵懒却又杀气腾腾,似是随时会择人而噬。
但他的语气轻快,面对倪知时,永远不带一点火气,就好像单纯和倪知这样闲聊,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是吗?
倪知视线滑向席惟身后的镜子。
黑白金三色主基调的校服上,加上了这样一枚潋滟的颈扣,原本的沉闷保守之上,平添了一点明亮的色彩,确实更加生动。
倪知面无表情地摘下来:“这是学校的财产。”
他可不是那种监守自盗的人。
席惟被他给逗笑了:“知道了,小管理员。待会儿记得来听我弹琴。”
他才没那个时间。
倪知拖完地,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道具,温凌已经过来喊他一起去吃饭了。
倪知走的时候,看到排练室的灯还亮着,温凌介绍说:“也不知道吹得什么风,把席惟也给吹来了。本来请他舅舅,他舅舅不来,请他他也不来,没想到下午他自己跑了过来。”
倪知没放在心上,问温凌:“你能不能弄来往年期末的卷子?”
温凌惊奇道:“才开学没多久,你就开始复习了?”
倪知心情也很复杂。
他学的和原主根本不是一个专业,一切都要重头来过,还有崇德学院特有的乱七八糟一堆选修课。
……选对了学校和专业,年年都是高三。
不早早准备,难道真的要挂科?
第二天倪知没课,上午去话剧社拖地、摸鱼,等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他从道具间出来,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下,开始看专业书。
日光很暖,旁边种着的矢车菊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倪知眯起眼睛,因为四下无人,所以把眼镜和口罩都摘了下来,仰着头任由日光洒满了整张面孔。
身后忽然有人敲了敲玻璃,倪知回过头去,就看原本垂落的天鹅绒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了起来,硕大的落地窗后,席惟弯腰站在那里,正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看他。
倪知脸上还流淌着闲适的惬意,这样懒洋洋地晒太阳好像让他感觉很舒服,整个人都放松着,雪白的指扶着膝上翻开的课本,风吹动书页时,也像在亲吻他的指尖。
隔着一道擦得透亮的玻璃,就好像再低下头一点,就可以亲吻到他鲜红的唇瓣。
只差很近很近的距离了。
窗外,倪知看着席惟,有点不爽。
干嘛突然打扰他?
倪知刚想找个借口走人,就看席惟看了他半天,居然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
倪知有些摸不着头脑,手机响了,还是熟悉的账号,给他转了一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