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小声骂的,被旁边路过的人听到,嘲笑他说:“真是痴心妄想,还想飞上枝头?你要是像倪知那么好看,说不定席惟也能来抱你。”
那人一直待在后台,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闻言有点诧异:“倪知……?就是那个小特招生?他不是长得很丑吗?”
路过的人脸上也显出一点不忿的妒意,可那种嫉妒中,却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艳,复杂的情绪扭曲在一起,到底只是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只要见过倪知的人,就绝对不可能再违心地说他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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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来时一样,漆黑的车队自礼堂重新驶向学校大门,只是这次,正中的公务车内,多了一个席惟。
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席长淖坐在那里,正低头处理公务。
今日为了崇德学院校庆,席长淖推掉了至少三个会议,这才抽出了这两个多小时,就算同唯一的儿子闲谈,也需要一心二用。
公务处理告一段落,席长淖终于问道:“那个被你抱走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席惟倚在那里,漫不经心回答:“已经包扎过了。”
席长淖长相儒雅,席家一脉相承的深邃五官,高鼻深目,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头上却没有一丝白发,同席惟一样,发色纯黑,梳得一丝不苟,哪怕身居高位,看起来竟比席惟还要平易近人一些。
闻言,他说:“听说是个特招生,能考上崇德,说明足够努力。”
席惟道:“他很聪明。”
席长淖说:“还很漂亮。”
席惟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席长淖看他一眼:“你在和他谈恋爱?”
谈恋爱这三个字取悦了席惟,他露出个笑容,还没有说话,席长淖便说:“看来还没追到。”
席惟:……
席惟冷淡道:“您说得对。”
席长淖说:“我只是实事求是,你没必要恼羞成怒。”
席惟不语,沉着脸靠在那里。
席长淖想起妻子说的,要自己不要总和儿子抬杠,要更关爱青少年心理健康。
席长淖稍加思忖,又道:“但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席惟终于脸色稍好:“谢谢您的认可。”
席长淖说:“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带他来见见我。”
席惟唇角翘起,脸色彻底转晴:“再说吧。”
看来连他自己都没把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
为了父子和睦,席长淖并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席惟忽然问:“您不会觉得,我和他身份地位不合适?”
席长淖微微一笑:“你有什么身份?你如果不是姓席,说不定还考不上崇德学院。从这一点来说,我认为那个孩子陪你绰绰有余。”
况且,你还不一定能追到。
席惟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想了想,笑了:“是,如果我是他那样的条件,一定考不上崇德。”
那个小哑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考上崇德或许只需要足够努力,但他能在崇德里面,将本来一手烂牌打到今天的局面,甚至能够一步步地走到高处,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光芒。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一定要有极为坚韧的心灵和毅力才可以。
而且他真的很漂亮。
想起刚刚上药时,倪知撑在桌上垂眸看向自己的画面,席惟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饮下。
旁边席长淖又说:“今天司诲找我寒暄,我看他还是想要教育厅那个职务。”
司诲就是司一的父亲,上次因为舆论压力,司诲暂时蛰伏,没想到还没放弃竞选这个职务。
说起公事,席惟却很懒散:“那是你们长辈之间的事,和我无关。”
席长淖说:“你和司一关系不是不错?听说你们这一代四个人,还被称作F4?”
席长淖提到F4,忍不住笑了,“倒真是,年少轻狂。”
往后长大了,或许自己提起来这个称号,都要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