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已带到,乃是安家细作!”
安景明摇了摇头,盯着安鹧言看了一阵,低声道:
“今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是不是疏漏了什么事情……”
“二伯。”
那废墟之中救出来的族兵哭着跪出来,叫道:
“轰隆!”
李通崖声音也冷了下来,沉声道:
“此事无需多言,回去一查便知。”
“不曾,楼中有隔音的阵法。”
李通崖本可以冒险一剑斩下他的头颅,却不知那符箓威力,同他换个两败俱伤太不值,又想着擒下活口,便收势退开,抽出法剑,带出一大片的血花,疼得郁慕元闷哼一声。
李玄宣咬牙点了点头,同李通崖驾风而起,往山上落去,李玄锋则接手过来,理清了来龙去脉,怒道:
“五弟……”
李玄宣胸口一闷,脸色青白,眼前金星四冒,他张了张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道:
“修儿…”
李通崖两人交谈了一阵,黎泾山已经出现在脚下,满地都是跪倒的人,有哭喊声传来,李玄锋双目微湿,不忍去看,李通崖则低声一叹,驾风在上空站着。
郁萧贵也是铁石心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郁慕元死在自己面前,不肯出手搭救,郁慕高闻言愤声道:
“此非谋划之漏,这李玄锋绝对有问题,从未听说有人灵识范围能横跨百里…这哪里是练气修士!紫府也不过如此了!”
李通崖缓缓将剑归鞘,继续道:
“贼子,吃我一剑。”
安家在骅中山上修建了大殿,金光闪闪,安鹧言特地为安景明修建了一阁楼,金碧辉煌,刻着繁复的阵法,有聚集灵气,安定神魂之效。
“矿上来的?”
李通崖哪里不知道这事情十有八九是郁家干的,湖上有这种实力,这种心思来害他李家,又能取出筑基级别的符箓这样使用,除了郁家还能是哪一家呢?眼下只得恨恨地叹了口气,踌躇着回头。
李玄锋迟疑地点头,李通崖手中法力喷涌,唤出一道火焰,将手中的尸体焚烧殆尽,同李玄锋驾风而起,往黎泾山而去。
黎泾镇。
“下去下去,通通下去!”
————
腰间剑赫然拔出,湛白色的月阙剑弧沛然而至。
“轰!”
从湖中捞出另一个灰袍人的身影,这人已经淹死在了湖中,浑身血水,李通崖掀开他的灰袍一看,整张脸已经烤成了一团焦黑。
“好了!”
李玄锋心头一沉,湖上诸家皆忌惮他李家有剑仙庇护,只有李家人自己晓得如今不过是扯着虎皮当大旗,两家面上还不曾敌对,暗地里已经成了仇敌,今后也不知会怎样…
窒息般的宁静在院中压抑了片刻,李通崖和李玄锋终于落回院中,李玄宣见了李通崖,原本止住的泪水再度涌出,愤声道:
李玄宣还不曾失去理智,抹了抹泪水,叫道:
“再去查!”
李玄锋将话说完,怒火也稍稍退下去一些,隐隐觉得不对,李通崖摇摇头,低声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是父亲吵到你了?”
他面色微微苍白,额头上有了汗珠,李玄宣偏过头,低声道:
李玄宣落在倒塌的后殿前,燃烧的火焰在木料上跃动着,四周皆是快步前来的族兵,他只是用灵识在眼前一扫,废墟之下的一切情况出现在脑海之中。
李玄锋低低问了一句,李通崖摇摇头,答道:
李通崖退开两步,避开喷涌而来的火光,脸色难看地默然不语,催动法力振开法剑上的血,咬牙道:
望月湖岸。
“若不是有……恐怕还真就摸不着头脑,郁慕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这样害了修儿。”
盘膝坐了一阵,安景明始终心神不宁,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坐起,蹬蹬几步走到楼下,推开奢华的房门,父亲安鹧言正在殿中笑眯眯地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两根银筷,下方七八个舞女跳着舞,传来一阵阵奢靡之声。
“筑基级别的符箓。”
“死士……好大手笔。”
望月湖之上顿时亮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郁慕元化作一道金光四射的火球,喷涌出一阵阵法力波动,在湖上闪烁了两息,缓缓熄灭下去。
李渊云被李清虹搂在怀里,两人依偎着哭泣着,几个族老跪倒在地,花白的脑袋摇晃,铁青着脸垂着泪,整个院中静悄悄的,只有低低的哭泣声在飘荡。
安鹧言方才夹着盘中的一小块兔肉,便见安景明一身飘逸的道服,快步走下楼来,连忙将筷子一丢,叫道:
“至少要等我筑基,更何况郁家背后也有元乌峰,萧家目前恨不得全宗都无人注意到他,不会下场做这些事情,待到萧家事成再来看看……他人靠不住,还是要看自己。”
两人这头才离去,湖上便有两道身影现出形来,为首一人面色森冷,两鬓斑白,双手洁白如玉,一身灰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那人面容还算年轻,只是满脸泪痕,将牙咬得格格响。
郁慕元掐诀提防,那道金芒正中他的小腹,叫他断了法术,吐出一口鲜血,李通崖的剑芒已经透进他的胸口,郁慕元大惊失色,不曾想李通崖这样强横,胸膛又疼又凉,两股一震,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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