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岭与他斗了半个时辰,微微气喘,收剑回退,陈冬河同样收剑入鞘,这才笑道:
“不曾想你练成了月阙剑弧,恭喜了。”
“呸!黎民作我的车架,军马作我的刀槊,呀,你又能如何?!”
李玄岭不曾出鞘,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直到陈冬河到了面前,这才拔剑而起,带出一道亮白色的剑弧,陈冬河瞳孔放大,连忙转攻为守,惊道:
“月阙剑弧!”
李通崖先是抬眉看了她一眼,赞道:
“父亲!”
“哦?”
“宣儿,这些年湖上如何?”
老汉嘿嘿一笑,观察一阵,答道:
李通崖失笑一声,四下里哄闹一片,原来是台上的戏到了高潮,扮演伽泥奚的小将倒下去,老汉连忙抬头去看,待到叹气转过头来之时,身后之人已经消失不见。
李通崖先是牵过李清晓看了一阵,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从李玄宣手中接过李渊平,微微皱眉。
中年人轻轻挑眉,向前一步,脚底下的积水宛若活了过来般纷纷退开,让他的布鞋始终干净整洁。
李渊平盯着上方的李通崖,面上一寸的空中忽而浮现出点点晶莹之物,旋转着没入李渊平的小嘴之中,李渊平吧唧着嘴,哼了一声。
李玄岭乃是李清虹生父,当下越发焦虑,喃喃道:
“万万不可,清虹授了符种,天赋又在渊清辈中是最高的,怎么能让她来嫁!”
李通崖点点头,笑道:
“得罪了!”
李通崖喃喃了一声,低声道:
“当年确有一场大旱。”
老汉笑盈盈地应了一句,见李通崖看上去斯文客气,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话里话外也尊重他,于是凑上前去,低声道:
“老爷,世人皆常说狼突鸱张,你既知鸱张褐目之相,可知还有一凶相?”
陈冬河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连忙出了院子,往山下去了。
“哎呀!”
窦氏默默接过李渊平,躬身退下去了,李玄宣垂了垂头,低声道:
“能补足血气也是好的。”
老汉顿时跳脚,苦笑不已,低声道:
“老爷晓得便好!说出来便是不好看的事情……”
李玄宣应了声,这才继续道:
李玄宣也是为难地摇摇头,沉声道:
“确是不可,可萧家家大业大,能与我家联姻都是给了面子,总不可能让人家入赘!”
“向来是害人容易防人难,若是统治的跟脚不稳,地盘越大越叫人难过。”
“原来如此!”
————
“老人家且说一说?”
“鸱张褐目、狼突苍瞳,这狼突苍瞳之人便戏中说的狼主之貌,瞳色灰白,谨慎多疑,心怀不轨,走动时常四顾观察,也是吞并异敌的性子。”
“大旱……”
“入赘自是不可,清虹也不能嫁出去!”
李玄岭登时大喜,激动地上前一步,仔细看了一阵,喜道:
“此次闭关,我修成了『浩瀚海』,迈入筑基,我家已经是世家,当有变动。”
李通崖轻笑着坐在上首,左手边是练气六层的李玄锋,右手边是练气二层的李玄宣,往下才是李玄岭和陈冬河,李渊蛟和李渊云则坐在最下边,一齐恭声道:
陈冬河不晓得李玄岭练成了月阙剑弧,吃了个小亏,一时间落在下风,好在两人修的都是《江河一气诀》和《玄水剑法》,彼此之间熟悉得很,凭借着更加深厚的功底,陈冬河迅速扳回了劣势,转守为攻,压制住李玄岭。
李通崖落座在庭中上首,下首一众李家人皆坐齐了,人人都是面带喜色,相互之间说笑着。
话音刚落,院门嘎吱一声,踏进来一中年男人,两鬓微白,一身灰袍,脚上穿着简单的布鞋,身上毫无法力波动,却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不曾沾湿半点,雨滴还未沾到他身上就乖巧听话地滑开,显得神妙非常。
李通崖轻轻点头,那人算得上机敏,一瞬间能借助他人尸体分散注意力,迅速将两个储物袋处理了以免资敌,最后自知不得逃生,又用符箓毁了自己身躯,当真是不错了。
“恭贺仲父/父亲/叔公筑成仙基。”
李通崖这才回过头,低声道:
“萧家的萧初筹前辈曾与我有过约定,若是我突破了筑基,则与我家更近一步,行那姻亲之事,若是突破失败,则止步如今。”
李通崖轻轻摇头,不去应他,只笑道:
“这黑袍小将哪里都好,唯独瞳色不同,伽泥奚乃是鸱张褐目。”
“仲父闭关仅仅一月,密林郡便地龙翻身,大地崩解,城镇圮坏,郁慕高还未寻出头绪,随后密林郡对外的三条大道皆遇袭,或是驿站,或是狭道,杀人毁道,堵塞关峡。”
“鸱张褐目之人不好寻,这狼突苍瞳之人在黎泾镇却多着!”
“您这是威风八面,镇守一方的面相,大富大贵,吉不可言。”
“还是姐夫更胜一筹。”
李通崖在下首众人的脸上看了一圈,温声道:
“我既然突破了筑基,便有几事要提上日程。”
台上的旁白咿咿呀呀地唱起来,敲着锣鼓道:
“你你伱——莫要害了治下百姓!”
李通崖低声笑着,自知老汉暗指的就是主家李家,正了正色,问道:
“老汉既然晓得相面,不如看一看我。”
老汉咳嗽了一声,声音越发低起来,若不是李通崖耳力非人,都要在这喧嚣的环境中听不清这老汉的话语。
“安鹧言。”
李通崖顿了顿,轻声道:
“让他上来见我。”
一众人纷纷点头,又仔细聊了一阵,这才纷纷告退,画符的画符,修行的修行,各自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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