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项平在心中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面上却不动声色,手中的茶碗轻轻一放,低声道:
“你等山越平日里采摘狩猎,可懂农事?”
他清朗的声音在洞府中回荡了一阵,渐渐消失在风中。
“司元白!你大胆!”
“说吧。”
阿会剌满头大汗,又抬头望了望李项平,看呆了一阵,直到李通崖皱了皱眉,阿会剌身后的李玄宣用刀柄在他那颗脑袋上狠狠一敲,阿会剌这才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垂着头颤声道:
李项平与李通崖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会,会一些,种些草药土棉一类的。”
“你余下那些五六百部众打散了进到各村中做些租户猎户,有些手艺的能做些皮匠木匠,好好营生,好在先前劫掠未成太大伤亡,村丁们也不至于仇怨你等,你等好自为之,莫要弄出动乱来!”
司元白正静静地跪在刻画着繁复灵纹的石门前,紧紧抿着嘴,身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阵法。
“我会派人去教你识字,教你养护灵稻,毕竟是胎息四层的劳力,白白杀了怪可惜的。”
“我青穗峰不会去南疆。”
司元白闭了闭目,神色有些疲惫,张了张嘴,继续开口道:
“与其对付这伽泥奚,倒还不如对上汲登齐。”
紫府期的威压蓬勃而出,震得司元白喷出一口鲜血,他恨恨地抹了抹嘴角,咬着牙说道:
“当年羽楔被你们派过去,说是要凑齐十二道太阴月华,我苦苦求了一百五十六天,你们说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我竟然相信了你们这群……”
“青池仙宗,好一个青池仙宗!”
李项平摸了摸下巴,低声道:
“那伽泥奚又是何等人物?”
李项平轻轻起身,笑道:
“你阿会剌便先在我黎泾山下种些灵稻吧。”
见石壁后的人沉默不语,司元白眼神坚定,低声道:
“老祖,还请收回成命!”
“还请老祖…收回成命!”
只听一声叹息,一阵厚重又苍老的声音响起,同样在洞府中回荡着。
阿会剌愣了愣,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李家修生养息多年,治下的四村村丁加起来也不过刚满万,撑死了也不过养出一千出头的族兵,临战时最多勉强再凑出一两千战斗力稀松的村丁来。
“好一个仙宗!”
司元白长发披散,一反平时温和儒雅的作风,双目通红地站起身,蓬勃又流转不息的法力从他身体周围盘旋而起。
“司元白,你心魔作祟,我等不同你计较。”
最先那道厚重苍老的声音重新响起,硬生生将司元白压制住,轻声道:
“且封了修为,押送至塔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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