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子尚在懊悔,李通崖已经跨出去数步,沉声道:
“万万不能放过他!追!”
李通崖再一剑逼退他,差点将其手中长棍打得脱手而出,另一头的汲登齐招架着两人,余光一扫已经耐不住开口叫道:
“那位使剑的朋友!我汲家是镗金门少主的心腹,休要被那两人诓骗了,现在退去,我汲家不同阁下计较!”
李通崖暗骂一声,只好弃了这洞府,驾风从华芊山上升起,迎面便是一道剑气往汲登齐后心激射而去。
“谁同我去汲家老巢骅中山?”
山下顿时一片刀剑声,李通崖隐匿了身形,直径就往院中落去。
“卢前辈!”
汲登齐冷冷地眯着眼,望了几人两息,一刀击退那玉如意,猝然道:
华芊山上已经一片狼藉,各有哭喊声与求救声,洞府前已经围了一圈卢家人,先前便见他同卢思嗣一齐对敌,见了他自然纷纷低头叫前辈。
“镗金门出了什么事?”
驾风飞出去几十里,李通崖一剑斩破那人的护体真元,变手直直一刺,贯入那人背后,那青年痛呼大叫,歪歪扭扭地落下去。
李通崖多年前同万元凯一齐缴纳供奉时,曾听他说卢家的练气便是用的小清灵气,如今算是见着了。
“轰隆!”
安姓男子点点头,同卢思嗣驾风离去了,李通崖便回身到了华芊山。
那光头男子掐的法术又如附骨之疽般缠上来,汲登齐只好回身去挡,李通崖的剑气却又到了后心。
《月阙剑弧》李通崖读了十多年,已经烂熟于心,只是消耗甚大,几次实战中未曾用过。
卢思嗣连忙同那安姓男子截住汲登齐,李通崖则伸手接住那长棍,对面的汲家练气已经向南奔去,一身真元透彻,看来也是吞的小清灵气。
李通崖进了洞府中,迎面便是一口清澈的泉眼,汨汨地往外流动着,李通崖灵识一扫,伸手从泉中摸出几枚玉石出来。
来不及检查战利品,李通崖驾起风向华芊山飞去,遥遥望见那三人还在空中你来我往,便使剑向华芊山的法阵劈去。
眼看着汲登齐一脸决绝,李通崖默默慢了半拍,眼看那光头男子迎身而上,持剑冷冷盯着汲登齐。
吞服江中清气炼就的真元相比小清灵气要更加雄厚,飞行速度也快上几分,只是在折转腾跃方面要慢了一点,无伤大雅。
汲登齐双目圆瞪,回身侧劈,将那道剑气击散,抬刀当头斩去。
“这孩子天赋不错,只是一看就是二十多年净顾着修炼了,施起法都磕磕碰碰。”
两人落下又补了几道法术,确实这人死透了,这才见卢思嗣摄着储物袋驾风飞近,腿上的伤已经初步包扎,喜滋滋地开口道:
华芊山上自然不是当年的地锁华芊阵,而是汲家新建起来的大阵,不过胎息巅峰的防护力,一剑便捅出了大窟窿,却又缓缓愈合。
“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上当了!”
被玉如意这么一撞,李通崖的剑已经追上汲登齐,汲登齐恨恨地来挡,双目通红,已知今日恐怕没有活路可走。
“不好?!”
见汲登齐与两人交上了手,李通崖也应约迎上那汲家的练气。
李通崖皱眉头看完,脸上缓缓升起一丝讶异之色,喃喃读道:
天空中的卢思嗣一身真元尽散,满身焦黑,吐着血歪歪扭扭地落入林中,那光头男子则连忙退开,惊声道:
李通崖苦笑一声,李家如今几个小辈皆读过了《玄水剑诀》与李尺泾写的《月阙剑弧》,除了自己的长子李玄岭还算有点天赋,李玄锋与李玄宣皆是看不进去。
李通崖冷笑一声,一剑击飞那人的长棍,神差鬼使地开口道:
“休走!”
李通崖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汲登齐,仿佛见到了山越骤然袭来那日的自己和冷冷冰冰的“权且忍让”四字,猛然明白过来:
从储物袋中取出数个装着疗伤丹药的玉瓶收好,李通崖反手将储物袋解下交给李玄宣,卢思嗣已经驾着风遥遥地落在山脚下,李通崖腾身而起,悄悄落在他身边,拱手道:
汲登齐与光头男子和卢思嗣斗了许久,眼看渐渐支持不住,只能将压箱底的符箓用了,却又换上了李通崖来,体内真元近乎干涸,只好一口气向北逃遁。
“这是什么符箓?!”
“两位且去,我来搜查华芊山。”
汲登齐一时间左右支拙,招架了一柱香时间,下方汲家人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少了,汲登齐一咬牙,手中翻出一枚符箓来,施法射出。
四下空荡荡一片狼藉,李通崖灵识一扫,这山上的人皆到山脚下去了,几个库房也空荡荡,李通崖撇了撇嘴,腾身在空中徘徊了一圈,寻到了洞府大门。
“那姓万的!我一人敌不过他,速速来救!”
华芊山上的人反应快得很,一道半透明的罩子已经浮现而出,山中已经有两道身影踏空而起,为首者手持长刀,神色凝重,正是那汲登齐。
“青池宗近年动作频频,家中千万小心,山越若是东进犯境,莫要与之争胜,那大巫等了一百年才等到这一个能统一北麓充当祭品之人,万万不能杀了他,紫府期的怒火非是我等可受……”
“卢思嗣!”
翻看了一阵,李玄宣已经将灵布取上来了,李通崖接过这灰蒙蒙的纱布,灵识在其上巡梭了一圈,果然透不过去,点点头收起这纱布,起身出了洞府。
李通崖只觉得一身冷汗直冒,寒毛卓竖,默默将那信收入储物袋中,喃喃自语道:
“难怪,难怪伽泥奚东袭黎泾山,北侵镗金门诸族统统无人计较,还叫我等权且忍让……恐怕那大巫付出了多少代价,任凭各支山越入侵全然是为了掩盖伽泥奚一人,好狠,好大的谋算!”
“横扫诸部落,为北麓山越创造百年来唯一统一的大族,再以这天命之子为祭品,好生狠毒!待到伽泥奚一死,也不知北麓还要有多少动乱!”
李通崖只觉得头顶的天空一片阴暗,他缓缓抬起头,眯着眼望着石室之顶,仿佛透过了重重叠叠的山岩和万里无云的夜空,看见了一只只移动棋子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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