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毛笔一提,李渊修与李渊蛟对视一眼,笑着在布帛上画了个圈,李渊蛟眉头一挑,神色莫名地道:
李渊修目光一垂,盯着笔下画出来圆润的圈,轻声道:
“可用之才即可,莫要来安景明一般的人物,我家塘浅,养不得蛟龙。”
马亥冀点点头,负手进了院子,踏过门槛解下蓑衣,正院中没有田仲青人影,甚至连奴婢也没有一个,空空荡荡的院落看得他眉头一挑,询问道:
“仲青大人何在?”
马亥冀叹了口气,重新落座翘着脚,目光在地面上一扫,只有一匹白布卡在桌脚,在柔和的春风之中轻轻抖动。
“我要叫郁家晓得这信中之事,几个细作中唯有此人名字最是难听,又最好骗,就用这马亥冀了。”
马亥冀顿时眼前一亮,他本就思绪敏捷,脑筋轻轻一动,立刻就知道了这白布是什么东西。
马亥冀顶着春天绵绵的雨水在院子外等了一阵,有个仆人嘎吱一声推开房门,见是他来了,恭声道:
“小道罢了。”
————
华芊山治下四镇,以山脚上的华芊镇最为繁华,这几年已经建起来诸多庭院,在稀疏的春雨中人们穿着蓑衣往来,热闹得很。
“这田仲青必定是得是要紧的急信,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不曾将信筒塞得牢固,春风正急,将这信吹到桌底下去了!”
而他实际另有身份,马亥冀实则姓郁,是郁家的支系,传到他这一代早已落魄,好在他机敏,又受人举荐,这才得了个间者的身份,潜入了李家。
“嗯。”
李渊修点点头,笑道:
“来我家做间者,难道还有让他全身而退、富贵余生的道理?等他的消息一传出去,便叫他生不如死。”
“大人一早收了急信,带着人出去了,只留下我一人看家,您且稍待,我给您上茶。”
田仲青被这话震得不轻,瞳孔微微放大,连忙跪倒在地,忙道:
“田仲青,徐公明,两人皆是可用之才,诸氏毕竟人口多,终会出几个厉害人物。”
“嗯?”
“倘若这消息够重要,兴许可以锦衣还乡,不必再在此处鬼混了……”
田仲青仔细地听完,这才轻声告退,李渊蛟尚在阶下大大咧咧地坐着,见这人退下去,这才开口道:
李渊修应了一声,走到上首,直言道:
“你治下的华芊镇有一人,名曰马亥冀,乃是郁家细作,你可晓得?”
“属下识人不明……”
马亥冀顿时大喜,凑上去撇了一眼,便见上头的墨水已经晕染开来,只依稀留下几个字。
“安景明…已突破练气八层…”
“大人!茶送到了”
这一声呼唤吓得马亥冀魂不附体,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接过递上来的茶碗,满脑子都是立刻逃跑的念头,见那仆人退下去了,这才长吁短叹地抹了抹面,将过程回忆了一下,暗自道:
“我做得天衣无缝…快快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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