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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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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十一,你放我下来……”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稍一用力,抱着她的手臂就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坚持着稳稳的将她放到雪地上,整个人才轰然倒地。

白水苏愣愣的坐在雪地里,十一倒下时砸起的雪花飞溅,沾了两朵在她脸上,冰冰凉凉的,直透心底。

她看着十一唇色青白,眼眶乌青,黑眸涣散无神,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他的眼睛、鼻孔、嘴角流了下来……明显是毒入肺腑。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摸索着他的脸颊,干涩的嗓子有些疼,语无伦次的颤声道:“你中毒了?怎么会……刚刚还好好的……”

十一急促的喘息着,薛漏月那密密麻麻的月影针怎么可能全部挡的掉?最后还是没入了几枚在他身体里,细如牛毛的针随着运功已经刺进了心脏,此时一阵阵发疼,毒素也已遍布全身。

他刚刚就已经看不清路了,只知道闷头飞走,离那里越远越好,不要让她被找到,却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跟出口背离,现在几乎是走到了雪谷另一边的尽头。

这里是雪山之巅,他们身后就是雪壁断崖。雪崖下面,雪雾缭绕,深不见底。

十一却看不见,他只以为自己已将她送到雪谷出口,艰难的道:“小姐,我大概,不能送你去鬼医那里了……你出了雪谷往东走,我已为你安排好马车……”

白水苏捂住唇哭都哭不出来,她根本不敢告诉他,他们走错路了,没有到雪谷出口……

“我帮你把针吸出来,我要你跟我一起走……”白水苏抽噎着,双手颤抖解开他的衣服,她一眼便看到他从胸膛上一直到小腹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一些陈年旧伤,还有二三十个明显是新愈合的剑伤,贯穿了皮肉,翻起狰狞的疤痕……

这应该就是他前段时间退出杀手阁换来的……她颤抖着手摸上去,那时候该有多疼,又流了多少血?

“没用的,就算针被吸出来,毒液已经深入肺腑了……”十一倒是冷静,仿佛要死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只是担心白水苏,缓了会儿气息,费力的道:“小姐,你快走,薛漏月即便不死,也被我重伤,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你的……”

白水苏却听不进去,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他要死了。

“十一……呜呜呜十一……怎么办……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白水苏哭得不能自抑,她从未这样慌张过。其他人受伤的时候她再怎么难过,还是知道该用什么药;但是现在,她慌的手足无措,只有眼泪。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也不用她担心,他沉默寡言,冰冷可靠。

他从一见面开始,就在帮她、保护她。

每次只要她遇到危险,仿佛只要叫一声他的名字,他就能立刻出现……

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呜呜十一,你不要死,不要死……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小姐……”十一慌张的费力抬手摸索着想要给她擦眼泪,他此时说话断断续续,已经吐字艰难,“不关你的事……能为你死去……已经比我原定的命运,幸福太多了……”

他原本就只是杀人的武器,与行走的尸体又有什么分别?是她让他感受到了,什么是温度,什么是……爱……

白水苏哭着摇头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只是握住他摸索的手紧紧贴在脸边,眼泪无声无息滑落。

十一意识渐渐涣散,他明明应该觉得寒冷的,可手心感受到她眼泪的热意,却只觉得心都是滚烫的。

他张了张嘴,一字一句,发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苏苏,遇到你,才是我一生的幸运……”

他终于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然后被她握住的手倏然垂落,打碎雪花,溅起一片雪雾。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次因为自己写的虐哭还是写苏星沉死的时候掉了两滴泪,为十一哭泣qaq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钟 5瓶;大锤哥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四十七

薛漏月伤的极重, 当胸那一剑若不是他用手挡住了剑,只怕此时已经刺破心脏。他被贯穿的手臂被他自己撕裂,也是血流不止。

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许多, 白水苏被带走了……他只是担心,没有了他的药, 她撑不了多久的。

薛漏月脸色惨白,他薄唇抿紧,忍痛草草包扎后并未歇息,急急带着人循着痕迹追了上去。

晨曦微露, 几缕暖阳照射在雪地上映出金黄的光。

雪谷难得有这样好的天气,白水苏抬手挡住阳光,透过指缝看那一丝丝闪烁着的光芒。

薛漏月赶过来时, 便看到白水苏坐在雪崖边, 怀里是早已冷却冻僵的十一尸体。

雪谷太冷,白水苏的嘴唇已经冻得毫无血色,她脸上的表情恍惚带着悲伤,让人见了便心头微涩。

“苏儿!”薛漏月神色一变,只怕她已经中了寒毒, 便要上前去抱她回去。

“别过来。”白水苏轻飘飘的话语仿佛没有一点人气,她说着又往雪崖挪了挪, 此时已经坐在崖边,双脚悬在空中。

“好,我不过去,苏儿你别动……”薛漏月不得不止住脚步, 心底一股浓重的恐慌,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干涩的开口, “苏儿,那里很危险,你先回来,好么?”

他追寻一晚,伤口溢出的血都结了冰,此时气力用尽,也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白水苏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师父,你真的喜欢我么?”

她精神还有些恍惚,脸上泪痕已干,还有碎裂的冰雪凝结在上面。

她叫他师父……薛漏月心头一颤,不过短短几日,他们之间已经横亘了太多仇怨,他从没想过,她还会愿意叫他一声师父。

他喉头发紧,嗓音干涩,冷清外表下一字一句皆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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