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修公子持家以后,几个派系越发争锋相对,不少人因为相互争执被挤兑到了贫瘠的地里,不得不吃力不讨好地种起田来……”
“冬河华芊山修行多年,对家中外姓修士不甚了解,不知……秋阳兄可否为我解惑?”
李秋阳声音越发低了起来,眼角浅浅的皱纹在微光中有些明显,他轻声道:
“冬河兄直说了便是!”
“姓李好啊!姓李好啊!”
李秋阳用了一句大王就把两人都沉默住了,两人都是陪着李项平出生入死之人,在山越地盘上时皆叫着李项平为大王。
陈冬河哈哈一笑,牵起陈睦峰的手,驾风而起,留下一群人在地上羡慕地望着。
李通崖点点头,温声道:
“这本是不切实际的事,今后叫族中子弟不要离家,一切等上萧家的谋划结束后再谈,到时候能借一借萧家之力,不至于让郁家一天天横行霸道下去。”
李玄岭在一旁站着,皱眉回声道:
“郁慕高为人狠毒,这事确是会做得出,但这安鹧言一向自私吝啬,不像是个有这样大局的,今个怎地一反常态,能说出这种话来。”
李秋阳举杯正欲轻抿,望了望紧闭的石门,终是放下了玉杯,笑道:
“家中如今外姓胎息修士二十八位,叶氏复姓为李的胎息修士六名,大多在胎息一二层,不值一提,唯有几个比较早修行,天赋还不错的胎息修士值得一提。”
陈冬河不常在山下接触外姓修士,听了这话倒是一愣,心中恍然大悟,暗道:
“李家外姓修士如今几十年下来也有三四十个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胎息一二层的,却也有三四个胎息四层…恐怕也有派系之分,此事也事关陈家的立场…”
“我回了一趟陈家,家中得了一个灵窍子,想要托我带他入道途,我却不好来带他,恐怕要托付给兄弟。”
李秋阳上前一步,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灵识却透体而出,还在留意着唦摩里闭关处的石门,这头笑道:
陈冬河在镇子上空飞了一阵,怀里那孩子瑟瑟发抖,在一个空旷的院子中落下,陈睦峰踉跄了几下,陈冬河松开他的手,便见石门前抱着手站着一人,头发灰白,腰板直直地挺着,见了他有些讶异,拱手道:
李通崖摇摇头,寻了借口沉声道:
“郁慕高郁慕剑皆是天赋不错,郁家郁萧贵是筑基不说,萧字辈还有好几个练气巅峰,万不必忌惮我李家,通崖还是那句话,鹧言兄若是为此事而来,那便不必再说了,还请回吧。”
“如今多大了?”
李秋阳摇摇头,灵识在院里院外一扫,低声道:
“此事应该归族正院来管,秋阳对这种事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去插手,李家弟子哪个不怕族正院的?”
“哦?”
陈老太爷顿时大喜过望,咧开嘴笑着,露出几个烂牙,笑道:
李玄岭将他的话记下,李通崖望了望天色,嘱咐道:
“如今有了蛇元丹,我也可以试着闭关突破练气九层,虽然距离突破练气八层才过去两三年,有些匆忙,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要赶在六十岁之前尝试突破筑基……”
“往日里还好。”
安鹧言见李通崖低头不复言语,以为他动了心,趁热打铁道:
陈冬河仔细看了一眼,那孩子咬着唇直直地盯着他,陈冬河再度问道:
“叫什么名字?”
李玄岭拱拱手,李通崖微微点头,几步出了院子,驾着风往南边的眉尺峰飞去。
陈老太爷见了陈冬河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慌乱,满是皱纹的脸挤个笑容,急忙道:
“非是我等质疑仙师决定,要不知廉耻地挑挑拣拣,只是要让我家知道那良师的姓名…也好懂得投到了哪些人门下。”
而一个穿着袄衣的男孩在门前望着他,陈冬河灵识一扫,便知道这位就是让家中唤他回来的那个灵窍子。
言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片人也跪跟着下去磕头,哀求声如潮水般传来,陈冬河盯着男孩的模样,没有去管四周的人群,暗忖道:
“这孩子却不能让我亲自来带,平白留下把柄,给他寻一个不错的人家,也算是给陈家一个交代了。”
那男孩倒也乖巧,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李秋阳顿时亲切地拉过他的手,问了生辰姓名,陈冬河笑盈盈地看这两人问完,这才轻声道:
他这才走到院前,耳边顿时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响,两旁皆立着人,他唯一健在的哥哥已经五十多岁,是院子里的大老爷,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他。
————
见着李玄岭担忧的眼神,李通崖笑道:
李通崖先是呆了呆,低低一叹,望着自己已经为人父的长子,见他唇上已经长齐了胡须,心中也有些许欣慰,回答道:
“你父亲我这一身修为只服食过三枚丹药和一道箓气,其余全靠自己刻苦修炼,不曾像那三宗七门般服食过过什么宝药和灵物,突破起来确实是九死一生……”
“姓李?!”
陈冬河点点头,正色道:
安鹧言这番话不曾劝动李通崖,反叫李通崖听得疑窦丛生,毗邻而居这么些年,双方在对方地盘上都有不少暗子,李通崖对这人干的事也有所耳闻,心中暗忖道:
“请说。”
“师尊!”
李通崖皱着眉头,坐回上首,越发觉得不对劲,思忖了几息,回答道:
“不是安鹧言说得出来的话,这恐怕是安景明出的主意。”
“我听闻秋阳兄膝下诸子皆是身无灵窍,今后却是难办了……不如收下这孩子,以师徒之情悉心教导,再以一女嫁之,待到百年身故之后,子弟也能有个庇护……”
“大王在山越之地故去,主母数年内也郁郁而终,田家的地位滑落不少,但这人天赋不错,如今四十岁,突破练气的可能不大,但还是有。”
“八岁。”
李玄岭颇为担忧,望着李通崖驾风而去的背影,心中还是希望李通崖闭关突破筑基的那一天晚一点到来。
“我晓得了。”
陈冬河微微点头,暗忖道:
“此事恐怕还要上报家族,让玄岭几人拿主意,以防时间久了酿出恶果。”
于是告辞了李秋阳,驾风离开院子,往山上而去,留下李秋阳在院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许久才笑道:
“河儿还是一如既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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